说实在的,我其实是一点都不相信会有世界末日这种东西,至少在我这个世纪是不会有的。可奈何这个世界上有种玩意叫墨菲定律:越不希望发生,越可能发生。地球,很不幸的,因为墨发菲定律再一次发作了。
在很宁静和平的早上,隔着大洋的对边,灯塔国终于遭到了报应——某个实验室的病毒泄露,然后引发了生化危机。终日在危险的边缘试探(作死),落入这样的结果也倒是不意外,只是害了天下人。
“对付丧尸,最好的办法就是,趁它不注意的时候给它的头颅来一刀。”
我说着,手中的钢管狠狠地抡向前面丧尸的头颅,只一下子,它的脑袋就扁了下来。再来一下便是汁水飞溅,破开一个洞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丝状物,这些丝状物使得丧尸出现。
病毒感染人体,使人脑死亡,衍生出丝状物,通过这些丝状物操纵人体,也就成了会走路的尸体,行尸走肉。这丧尸也是吃人的,只是没有了感染的能力。这样一来,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。
开了瓢的丧尸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走了几步,“扑通”一声便倒在了地上,再无声息。为了保险起见,我又朝着它的后脑勺捅了一下,彻底破坏丝状物的连接,切断它对人体的控制。等做完这一切,我才看向我右手边的少女。
“明白了吗?”
“明白了。”
她双手紧紧地握着扳手,点了点头。我看着她,没有多说什么。
“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,那么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坚持。”
我本是不愿意她去做这件事情的,这种事情对于人来说还是太危险了。但是,我也无法去左右一个人的决心。而且,我也应该去为她的今后着想。
“来了,不要害怕。”
我看着又过来的一个丧尸,把手中的钢管架到一边,示意我不会多管她,一切只能靠她自己。尽管如此,她还是没有多少犹豫,上前到那只丧尸的面前,高高举起手中的扳手,然后落下。
“这就是漫展吗?。”
我走在人群中,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。就这样走着,突然肩头被人撞了一下。
“对,对不起。”
声音很微弱,也很柔和。循着声音过去,似乎是一个所谓的coser,身上的服饰与常人不同。灰色的头发,莹碧的眼眸,头顶上盘着两个环髻,成一个倒8形,两束环过来的髻发垂下来,滑过两肩。面容精致得很,生得十分白净。
“没事。”
我摇了摇头,看着眼前的人,准备走开。至于拍照的话,手机昨天晚上才摔坏。
“没什么关系,不必——”
“啊——!”
一声惨叫打断了我的话语。我转过目光,看见一个人捂着左手,血液从指间滑落。这是,闹哪样?
他的前面,是一个半弓着的人,喉咙里发出不知名的声音。场面一时静了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飘了过去。
“你干什——”
受伤的人大声地说着,突然止住了话语。他似乎愣住了,不,不只是他,在场的很多人,我的目光逐渐扫过,一丝怪异在我心中升起。一时,我的脑袋闪过一阵剧痛,让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脑袋。
似乎唯一没受到影响的,就是眼前的少女。她有些茫然,不清楚情况。甚至于,有点粗神经。
“不必什么?”
稍微望了旁边的场面一眼后,她看着我,问着我的话。
“。。。没什么 ,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我说着,但已经有点晚了。所有人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们两个,尽管这个目光是暗淡的,甚至于似乎不是有意为之。我双手滑落,身体紧绷,同时有些抱怨。如果旁边的那位也是这个样子就好了,这样我就可以独自一个人离开。可是,她还是正常的。
“吼——!”
他们发出了咆哮,不自然地朝我们两个走来。
“走!”
我当机立断,拉扯着少女的右手腕,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。人群中还有不小的缝隙可以让人经过,这让我松了口气。只不过,得快点了,不然真要被包围了。
“跟紧我,脚步不要停。听着,我们遇上了点事情,”
“可能会死。”
这些人已经失去了意识,行动缓慢,发出不知名的吼叫,宛如,丧尸。这个世界,似乎要变了。
快速地穿过几个人,把前方依旧碍事的人扒到一边,他们的缓慢让我有机会做这些事情,如果就这样轻松的地脱离危险就好了。可惜,天不遂人意,当走到大门时,身后的少女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因为我的拉扯不至于直接倒在地上,脚踝却被扭着了。
“见了鬼。”
“好疼。”
少女皱了皱眉头,而我则不得不想办法补救。见了鬼,带了个拖油瓶就是不好怎么做。
“对不起,如果我们都想活命的话,我希望你先别计较这种事情。”
我说着,双手抓住她的双臂,扛在我的右肩头,让她整个人搭在我的右肩上,好让我扛着她跑路。为了固定,不得不双手抱住她的下半身。这种姿势对于被抗者来说还是十分难受的,尤其是我还没系统地学过。但是,现在这种情况,也顾不得什么了。
“因为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很不错。”
这头丧尸被她杀死了,用了三下。她的觉悟很高,或者说她的确已经摆正了自己的心态,尽管仍显得有些逞强。
“咣当。”
带着血迹的扳手从她的手上滑落,与水泥地相撞。杀和看着别人杀,其实感觉是不一样的,第一次尝试还是对于她说还是太勉强了。不过,习惯就好了。
我看着她煞白的脸,默然不语。我算不上一个好人,所以,对不起了,既然已经选择杀戮,那么就不允许停下来。
“前面有一家小超市,路上的丧尸我都会交给你解决,说句不负责任的话,就算是你要死了,我也不会出手的,因为我要拿物资,它们可比你重要多了。”
我毫不客气地,或者冷漠地说着,丝毫不准备去安慰第一次杀丧尸而有些不适的她。不过,这一带的丧尸我是不是昨天又清理了好几遍,谁知道呢。
“。。。我明白了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
少女沉默些许,等到有些好受了,这才从地上重新捡起了扳手。
“不是我,是物资,记住,物资才是最重要的,永远都是。”
人,算是什么重要呢,不过也是可以出卖的货物罢了。我想了想,最终没把这句话说出口。
我的家,离漫展的场所是不算太遥远的,因而很快就从漫展那里回来了,在扛着那个少女的情况下。她的身体不算太重,当然也不算太轻,勉强在我有力气抗的情况之内。
“去沙发上做一会,我去拿点跌打药。”
我说着,把她放在沙发上之后,便走向一个房间。而她有些沉默,在路上就一直沉默着,估计是被扛着十分难受。也是难免的,也是她的运气不好。
很快从房间里拿出了跌打药,把药搁在桌子上。接着,我把外套脱下来,里面的衣服承蒙她的缘故,已经汗湿完了。这时,她看着我的动作,终于开口了。
“为什么要救我?”
“为什么?”难道被救了好不高兴是吧?
“明明,明明在那种情况下,你可以一个人的,为什么要拉上我?”
少女说着,有些复杂,
“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么多?”
“。。。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为什么,今天心情好罢了。”
“是…这样吗,原来如此。”
少女低下了头,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,
“也难怪,像我这种人明明。。。”
看起来似乎很有些故事,不过这关我什么事,我拿起药,向她走去。
“明明只是一个孤儿。”
呵呵,你当你是起点孤儿院来的,比惨谁不会,我父母离异我都没。。。。。。还是擦药吧,真是见了鬼。我摇了摇头,不再多想。
“自己会弄吧?”
我觉得我想多了,像这种孩子怎么会弄,估计很少接触受伤。于是还没等她回答,独自地打开瓶盖。
“自己把鞋子脱了,袜子也一样,右脚的那只。”
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很多,整个脚踝那一块全肿了,见了鬼,这种伤势按摩都很麻烦,更不用说一动就很疼。
“你得忍着点了,这个会很疼的。”
虽然跟她说没有什么用处,不过我还是尽量不弄疼她。要是自己的话,那就真的好办多了。
“话说你这一身是cos吧,样式看起来很不错。”袜子都是一只短一只长的,年轻人的风格真是奇特,不过我记得别人说过一套衣服很贵的吧,尤其是这种。
她身上的服装以蓝色为主,掺杂白色。鞋子也是其中的一部分,是个中短筒靴样式,也难怪会绊倒,这种鞋子不太适合跑路。衣服类似连衣裙的样式,这种应该是吧?下面的短裙仅仅盖住了大腿的上部,不过里面倒是有一个黑色的安全裤。难得的是,衣服的一侧有一个中国结,这个玩意倒是比较传统的,像青年人不喜欢的。
“不,我,好疼!”
我的手连忙松开,把力度减小,因为肿得比较厉害,所以不得不先揉一下。
“忍着点,待会擦药的时候就好了。你先给我说说这身衣服吧。”
“嗯,不是的,衣服是……我父母给的,很早以前就有的。”
少女有些陷入了回忆,我则抓住机会赶紧按揉肿胀的部位。
“院长发现我的时候,这身衣服就放在旁边,上面写着一张纸条:15岁礼物。”
“今天,是我生日。”
这可真叫怪事,抛弃了孩子还给了一套衣服,而且衣服还似乎很贵。不过,林子大了,什么都有。不过,勉强解释她为什么穿这身衣服吧。
“所以你的头发和眼睛是天生的?”
“嗯。”
“哪个孤儿院?”
“城西的。”
“没人收养你?”这个我还是不信的,这种看起了似乎很稀罕的。
“有,但是,他们的眼神。。。”
得了,人性,人性。估计还有同龄人欺负吧,毕竟这幅模样,人总是喜欢排斥和自己不同的人。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
“你不怕我?”
“你,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然而有时候我可比他们这些人要糟糕多了,我笑了笑,把药抹上去。不要一下就去评判一个人啊,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
“以后要去哪里?孤儿院的话,估计和漫展一个情况,回去是不可能的了。”
“。。。我想去看看。”
也行吧,一看就得死了。这种脚崴,没几天是好不了的。
“我帮你看看,情况好的话,送你回去。”
希望事情没我想象的那么坏,最好只是这一块出了点问题,别的城市,别的地方还好好的。
“不然可真的,见了鬼的了。”
物竞天择,适者生存。这句话有时候也是挺见鬼的,虽然这句话对我来说很适用,因为哪怕在末世之前,我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。不过,杀人这种事情,要适应还是有一些麻烦。哪怕,对面只是有人的躯壳。
少女还在我家呆着,我呢,则是应了我的承诺,帮她去城西的孤儿院看一看。顺便去一趟超市拿点物资,家里可没有吃的。不过,没想到还得杀几个丧尸。比如,在小超市里面的老板,这么小的地方完全跑不了,只能把他先解决了。
用的是家里面的一根钢管,别人送的,比较顺手。当时只往他脑袋上砸了几下,就死了。汁液飞溅出来,稍微让人难受,红的还好说,黄色的混着白色的,就不怎么好说,让我想起了被踩死的昆虫,昆虫只是多了一些绿色的汁液,红色的没有。
之后,也就习惯了。在处理好物资之后,我便朝着孤儿院的方向走去,路程不算太远,简单地避开人多的地方,也就到了。一个比较寒酸的孤儿院,院子里面的情况和我想得差不多,全变成了丧尸。那些小孩,还有孤儿院的院长,一个老婆子。
这个老婆子是在房间里发现,她的房间,里面是一个床,一个书桌,几个堆起来的箱子。这个老婆子是坐在椅子上的,我还以为她没变成丧尸,结果,也一样,也只好把她杀了。
“看来情况不怎么好,就得看那个女孩怎么办了,估计会很麻烦的样子。”
我想着,正准备出房间,瞄见了桌子上的一个厚本子。似乎是这个老婆子的记事本。
2012年7月12日,今天是天依的生日吧,小家伙也应该像年轻人一样好好地过一个生日吧,小胡前几天回来了,我让他帮我想了个主意,让她去个地方玩玩,给点钱用一下。那一套衣服也该可以给她了吧,真是很好看的,小家伙应该会喜欢的吧。只是,她的父母。。。还是没有人愿意来领养她,可是她已经这么大了,唉。
翻看了前面的几页,话就少了很多了,还有一些账目。很多事情都跟孩子有关,这个叫天依的更多。
“天依是她的名字吧。”
我想着,顺手往前翻了很多页,结果翻倒了去年前,夹杂着一张照片。是一帮孩子还有一个老人,靠最中间的是老人和一个少女,她有着灰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瞳孔。所有人都在笑着,尤其是那个少女,展露着笑颜,灿如桃花。
2011年7月12日,天依生日,孩子们一起拍了一张照片,天依真的很开心呢,这样真是太好了,这个孩子真的好久没笑过了。
“。。。这个时候我在干什么呢?貌似还在那边混吧。”
我叹了口气,莫名其妙,突然有点难受。
接下的事情就印象模糊了,只记得我走回去了,把这张照片给了她,什么都没有说。或者,我只是说了一句话。
“我叫岳震林,你以后就跟着我吧。”
至于,她哭了没有,我就真的不清楚了,大概是哭了吧。毕竟,这种事情。
这种事情,唉。
支持支持支持